新房東特別強調我們住的地方,屋裡的牆壁有多麼地厚,當然我們很高興,知道在聚會唱詩歌時會有隔音的好處。但屋子的隔局特別狹長,聚會時會有點擁擠。
我坐著時,感到這個屋子像我的內心狀況──緊迫、狹窄、有厚牆。對於我們應該付出愛的人,這種空間顯然不足夠。我常為打開家門招待很多人而有埋怨,我如何能「擴張我帳幕之地」、「放長我的繩子」?
「變賣你所有的」是耶穌給少年財主的命令。極度的施與是良藥,為物質主義帶來心靈醫治。或許對我來說,良藥是極度揮霍的愛。
現在團契的一位弟兄遇上困難,阿伊漢(Ayhan)是來自塞浦路斯北部的土耳其學生,他爸爸在這裡的政府部門工作。因為他的信仰,父親就與他切斷父子關係,並斷絕經濟支持。他剛動完足內翻的手術,劇痛無比,但出院後可以去哪裡?或許這是我自願地多走一里路的機會。
我們將狹長的客廳隔出一部分給阿伊漢為居所。他的腳痛得厲害,需要有人扶助才能站起身。他有很多需要協助的地方,然而,情況比想像中的容易,我們都愛他。我們有客人到訪,加上探訪他的人,從早到晚這個屋子都很熱鬧。但是,我沒有太在意額外的工作,反而注意可以提供額外幫助的人。
幾個月後,我們的荷蘭朋友和美國籍的撒茲樂手帕姆被逐出境,他們涉及一個女孩的改教事件。這女孩與爸爸的關係一直不好,在最後的衝突中,她爸爸向警察舉報,結果我們這三位朋友收到通知,必須在當月底前離境。
荷蘭家庭帶著沉痛的心回老家,開始在鹿特丹接觸土耳其人。帕姆決定試圖申請旅行簽證重返土耳其。但她認為住回原本的屋子不安全,所以在1987年聖誕節前,搬到我家裡住,而我們一家連同阿伊漢搬到荷蘭家庭的舊居,那是個很寬敞的住宅。阿伊漢康復了,並重返大學。
我們搬到「寬敞之地」不久後,阿伊漢的處境出現了緊張情況,他的簽證到期了,這會使他無法在大學繼續學業。我們同心禱告。另一個城市的一位教會領袖,本身是塞浦路斯人,他自動提出約見阿伊漢的父親,從中調解關係,但被阿伊漢拒絕了。
我們的屬靈雷達感到有事情不對勁,但將他的拒絕歸因於他的傷殘和來自家人的壓力。一位韓國弟兄主動去找他的大學教授,結果讓我們震驚,大學裡沒有一個學生叫阿伊漢。我們跟他對質時,他的憤怒爆發出來,朱利安與韓宇(Hanwoo)想跟他好好談話,但他不理,收拾自己的家當便離開,奔向下雨的黑夜。
這事使我們深深震驚,我們和土耳其朋友們只是聽了他的故事,就信以為真,接待他到家裡住。我們因失望而有苦澀,這麼愛他,付出這麼多,換來的竟是敵意。我們感到被出賣。他與我們同屋共處七個月,我們卻不認識他。我們需要更多的分辨。主是仁慈的,祂用猶大的例子來安慰我們,雖然知道他心裡所想的,但也讓他跟隨了三年作門徒。
我曾求神擴展我的心,給我更多的愛,但當我感到心痛時,我曉得寬敞之地不在乎愛有多少,這其實是質量的問題。是的,我們需要更多的洞察力,信任直覺,假如起疑心就要更認真禱告。然而,愛總會使我們脆弱,帶來受傷的可能。